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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克拉罗斯的光

4.克拉罗斯的光

少女的名字是慕兰,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自己取名时是否想到了历史上的木兰,她也不关心。

她来到克拉罗斯的时间只有一年不到,这里的人们之间的关系难以用好或不好来形容,只能说还不错。

她挑选了一座有一个很大后院的房子,每天都会在院子里做糕点,虽然一开始没什么人来,但是自从在教堂的餐点由修女介绍后,便逐渐有人来了。

她做的糕点是免费的,每天的量都差不多,有人特意来到这里,如果已经没有了的话,她也乐意立刻做一份。

久而久之,除了教堂,这里也是克拉罗斯居民们的聚集点之一,尽管并没有教堂那样热闹,每天有接近十个人就差不多了。

不过,这个院子里禁止抽烟和喝酒,想违抗的话,就先打败少女吧――然后,这里便没有烟味与酒味,只有各种糕点的香味。

……

唐凌雪走到了一家院子外,向里看去能够看到精致的长方形餐桌与上面精美的糕点,香甜的味道飘进了他的肚子,让刚吃过早饭的话似乎饿了……刚才在那个房间里的事似乎被这气息一扫而空。

长方形餐桌边只坐了一个人――今早去教堂时看到的那六人之一,独行的少年。

他无言地坐在那里,阳光挥洒在他身上。少年拆开一块糕点的透明包装,细嚼慢咽地品尝起来,神情毫无变化,但从享受的慢条斯理来看,应该是觉得很美味吧。

此时,一位少女端着几块糕点从屋子里走出来,将它们放到了桌子上,随后注意到了凌雪。

少女微笑着:“早安,凌雪。想吃的话就进来吧,正好,今天有试做的新品,尝尝吧,让我听听感想。”

也是早上教堂中那六人之一,独行的少女。

他们两人关系很好吗?

“啊……嗯,你知道我的名字啊。”

唐凌雪笑了笑,被这样的美少女叫得亲切倒没什么不适,但也没有太高兴。

“嗯,我的名字是慕兰,羡慕的慕。你可以直接叫我小兰什么的。”

少女微笑着回应道。

慕兰的厨艺很好,至少糕点这一块的造诣极高……

唐凌雪吃下那所谓的试做品后,开始怀疑自己以前存钱买的名牌蛋糕是不是偷工减料的残次品……

还是说眼前的少女已经是出神入化的厨艺了?

“味道如何?在家庭料理上,我虽然没有赢过修女姐姐的自信,但是在甜点上,我还是有自信和修女姐姐战平的。”

慕兰微笑着,沐浴在阳光下,犹如女神的微笑……

唐凌雪发现,尽管眼前的少女单论容貌比不上他,但如果有灿烂阳光加成,她应该就是这里最美的人吧……阳光宛如是为了点缀她的美丽而生一般。

“好吃……我并不是什么美食家,所以说不出像样的夸赞,但是……这,真的好吃!”

唐凌雪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,脸上幸福的笑容根本止不住。

“那真是太好了。”

说着,慕兰也拿起一块糕点,慢慢品尝。

“啊……他是齐辉。虽然沉默寡言又面瘫,但实际上是个温柔的好人,只是很难理解他的温柔就是了。”

慕兰向唐凌雪介绍那位一直没有出声,默默吃东西的少年。

少年则是简单的点了一下头,没有说话。

唐凌雪也点头回应。

这里的人……有些人更愿意说代号,有些人则更愿意说名字呢……虽然说的不一定是真名。

唐凌雪在心中思索着,手下意识地拿起第二块糕点。

慕兰:“凌雪,看你的表情似乎有些茫然呢。怎么了?因为这里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吗?”

凌雪:“嗯……我本来以为,我加入你们后就要去学习战斗,然后和英雄协会的人战斗呢……”

慕兰:“说不定会有那么一天呢……”

“诶?”

“和平和战争一直是共处的或交替存在的。你现在感受到的克拉罗斯一定是和平的吧。但是,这个和平能持续多久呢?而且,说到底这究竟算不算和平……”

慕兰低垂眼帘,看着手中咬出缺了一口的糕点。

“啊……说的也是呢……只要在这里,总有一天,会战斗的呢……”

凌雪吞吞吐吐地说。

“呼……”慕兰调整心情一般地深呼吸,然后说,“你是怎么想的?该战斗的时候战斗,该休息的时候休息?还是说休息的时候为了战斗做准备?又或者……”

“我的话……大概……不知道。现在还在思考,但是至少,我不喜欢没必要的战斗。”

唐凌雪回道。

“这样啊。那就好好享受快乐的日子吧。”

慕兰笑道,阳光明媚,照耀人心。

然后便是愉快的茶会的时间,因为这个气温下茶凉得很快,所以如果没有人提出想喝的话,慕兰一般只会在家里常备一壶。

上午十点的时候,这里便有了好几个人,那位少年已经离开。而凌雪也不好意思一直坐在这里,便也起身离开。

“只要我还在这里,每天都会有的。随时欢迎,但是,酒和烟禁止带进来哦。”

离开时,慕兰这么说道。

虽然想问问『吸血鬼』的事,但是现在院中的气氛似乎不适合这样的话题,所以唐凌雪选择有机会向修女询问,或者改天遇到『斩人鬼』再说……当然,直接询问本人也是一种选择……

然而,花了一个上午逛遍了克拉罗斯的唐凌雪最终没能选好房子――于是她决定还是让修女选吧,听她的语气应该是自己有一个准备选项。

这叫患得患失吗?主动选择的时候总想要面面俱到,被动选择时则会努力适应环境……

唐凌雪想了想,最后还是在午饭时间回了教堂。

和预想中略有不同的是,教堂并没有多少人。

中午十二点前后的饭点,这里只有十人左右,见到了早上的六人和西装男还有其他几个没什么印象的人……

那个『绝命狙杀』的大叔昨晚喝醉回去现在都还没醒吗?还是说已经猝死了?

“啊,好像忘记说了……教堂并不是食堂,其实不少人都会在自己的屋子里吃饭。”

修女说。

“啊……这样啊。”

凌雪挠挠头,想起昨天晚上『猎人魔』和『斩人鬼』也是回自己家里吃的。

“房子选好了吗?”

“没……我觉得我还是听修女的安排吧。”

“好吧。饭后陪我走走吧。”

然后,唐凌雪加入了圆桌开始享受丰盛的午餐。

“好吃!”

他不禁感叹。之前一直吃的比较普通的饭菜,做法也比较常见,所以并没有明显的感觉。但现在菜品丰富的午餐把修女的厨艺瞬间展示了出来!

美好的午餐时间过后,人们有散去。修女用了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将一大桌的碗盘清洁完毕,然后带着唐凌雪出门了。

看着修女在教堂前的少女雕像下祈祷,唐凌雪不禁对这是什么更加好奇了。

“修女小姐,这个教堂,到底是什么教?”

对宗教几乎零知识的唐凌雪等她祈祷完后立刻问道。

“托莉迪亚斯教堂。”修女微笑着,“这个雕像是托莉迪亚斯的领导者,『乌莉娅·卡尔』的雕像。”

“托莉……迪亚斯?”

“对你而言,这方面的知识太超前了。你只需要知道,托莉迪亚斯是十分高贵的存在,而乌莉娅大人更是如此。远超所谓的创世上帝,救世耶稣。”

“被其他教的信徒听到是不是不太好?”

“这是事实哦。”

修女的神情无比认真严肃,在这件事上似乎绝不退让,看得出她是一位虔诚的信徒。

“啊……这样啊。那这位乌莉娅大人,有过什么丰功伟绩吗?”

“在凌雪看来,什么算是丰功伟绩呢?非常厉害的破坏,还是非常成功的守护?”

“这……”

唐凌雪愣了一下,他似乎有些懂了……

“没错。”修女再次浮现微笑,“她的存在本身即是超越的象征。神?魔?在她面前都是贫弱无能又无趣的存在,并非是从战斗力上说,而是说其存在本身。无需向人类证明自己。说到底,狂热信仰上帝的人,只是因为上帝做了他喜欢的事而已……”

唐凌雪发现修女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狂热,笑容越来越扭曲……

“啊……”修女突然回过神来,收敛了失态,再次摆出温和的笑意:“失态了……我信仰她,则是因为其本身,其本质。其无序混沌。”

“这样啊……”

唐凌雪尬笑着……

这个话题不能随便提及呢……他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样子的修女。

“修女小姐。”唐凌雪再次开启话题,“你平时都在教堂吗?不出门吗?”

“不……”她摇摇头,“只是这段时间只有教堂需要我,所以我常常在教堂。前段时间还是有点忙的……但是现在,好几个需要我帮助的人离开了,我就有点闲了。”

需要帮助的人……

唐凌雪观察着修女的脸色问道:“说起来,今天又遇到『斩人鬼』小姐了,她带我去见了……『吸血鬼』小姐,那个女孩子,是怎么回事?”

修女依旧是微笑,除了略带思考的神色,看不出任何异样:“她么……雅雅――就是『斩人鬼』,都跟你说什么了?”

“说『吸血鬼』小姐是被秘密追捕的『怪人』,而且还是SS级的超级危险的……”

“这样啊……你知道‘『能力』无害论’吗?”

“啊……我记得是说『能力』本身没有善恶,只看它的使用者。我记得是宣扬『能力』普化的理论之一。”

“是的,这是为了社会的安定。但是……你认为那孩子符合这条吗?”

“这……至少还有解决方法吧?”

唐凌雪回忆着,如果『吸血鬼』有那个意愿的话,应该是可以和社会共处的。

“那么你呢?我现在不知道你的『能力』,但想必与身后的你的伙伴有关吧?不正是因为无法与社会和平共处,你才来到这里的吗?”

修女看了一眼跟在两人后面的人狼凯亚。

“我……”

唐凌雪语塞了。同时也想通了……

的确,和平共处是不可能的……

“那孩子呢……”修女顿了顿,“进入社会只会被杀害。因为影响到了安定与秩序。就算她可以忍受动物的血……或许会有人接纳她,但是社会绝对会杀掉她。”

“那……她现在为什么那么努力呢?”

唐凌雪回想起『吸血鬼』拼命克制挣扎的表情,心中一阵绞痛……

“为了活下去啊……直到现在,不喜欢杀戮的她依然相信,生活会有好起来的一天……”修女的声音变得很轻。

“那孩子之所以被秘密追捕。”修女稍微拉开了话题,“是因为她已经不是能力者了,但依旧是『怪人』。她以前的『能力』是『改造』,现在那样的身体是她自己的愿望,身体变了之后,『能力』也没有了,回不去了。”

『能力』无害论……这的确是因为使用者而出现这种情况。但也足以动摇这个理论……

“有时间的话,和那孩子说说话吧。”最后,修女像是叹气一般地说道,“那孩子,还没有找到自己的路。”

“嗯。”

凌雪轻声应下。自己的路,现在,他也只是刚刚上路而已,脚下的路究竟是怎样的呢?还有一点模糊不清……

凌雪对自己的『能力』也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,这也是会影响社会秩序的『能力』,就算藏在暗处,除非上层人物力求共处和平,否则绝无和谈一说。

思考着自己和未来,唐凌雪最后的家决定在克拉罗斯靠北的一个光线很不错的地方。然后,两人一起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布满灰尘的房间清理干净了,并放置了最低限度的家具。

“暖气和电视的话需要明天了呢……”

傍晚,修女擦了擦额头的细汗,叉腰道。

“嗯,谢谢您。”

看着偌大的房间,一直住在小房子里的唐凌雪向修女道谢。

“嗯,不客气。晚饭呢?去教堂吃吗?”

“嗯,厨具还没到,所以,晚餐也叨扰了。”

“别客气,我也是因为自己喜欢才会给大家做饭的啊。”

修女笑了笑,摆摆手。

跟着修女离开时,唐凌雪回头看了一下。今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,空间很大,但是……

“你的伙伴的话,改天在房子旁边建一个……合适的屋子就好了。”

看出了他心中所想,修女善解人意地说道。

“嗯!”

唐凌雪十分开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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